【双杰】人间不值得

现趴,梦里前世记忆不完全苏醒梗/一发完,略意识流









江澄今年十七岁,刚上高二,平素没什么特别的不良业余爱好,坚持锻炼认真吃饭,身体健康,却忽然开始频繁地做梦。






梦境内容也和现实扯不上边,完全杜绝了“日有所思夜有所梦”的缘由。梦里他生活在一个栽种了许多莲花的地方,每日兢兢业业上课诚诚恳恳练剑,有不少的师弟师妹,身份似乎颇高,以及有一个师兄,有父母,也有个姐姐。他在梦里听到过“云梦”、“江家”等字眼,醒来后也跑去查过资料,不出意料地什么也查不到,和朋友吐槽一样说出梦境时朋友嘻嘻哈哈说“你武侠小说看多啦?”





江澄皱眉:“不是,他们会御剑的那种。”




朋友恳切:“那就是你修真小说看多了。”







江澄思来想去也没有一个结果,最后想是不是最近作业不够多,运动的量太少了,默默加强学习上投入的心思,偶尔和朋友吹酒上网后,便不再放在心上。












直到校庆的时候江澄和班级在礼堂最边上昏昏欲睡地坐着,聒噪的话筒被主持人拿在手里,后边的小姑娘忽然来了劲:“诶快看快看,魏学长上台了!”江澄被小姑娘聊胜于无的压低了一点点的声音吵醒,梦里还停留着自己模样的少年那句“魏婴你滚开”。




听见“魏”字江澄留了个神。







另一个小姑娘揉着脸兴奋道:“高三还有如此优秀的前辈,魏婴长得真帅啊!”




“魏婴”这个字眼砸在了江澄脑门,他摸了摸自己后颈,前几天才理过的短发还有些硬,原因是江澄嫌住宿洗头麻烦,剪了个随洗随干的寸板。确认了自己是短发而不是梦里的长发后江澄觉得礼堂人多气闷,心情不由自主的烦躁起来。他往台上看过去——只看见一个白衣黑裤的人形生物,江澄想起来自己因为对这种演出毫无兴趣把自己眼镜放在了课桌上——而自己有些近视。








但可能知道了名字的缘故,江澄莫名觉得台上的学长与梦里的大师兄有几分的气质上的重合。江澄闭上眼听台上的魏婴用劣质的话筒唱了一曲,舞台两边的音响杂音和魏婴的吐字一起在礼堂荡来荡去,是跳跃的。江澄觉得礼堂更闷了,他决定下午最后一节体育课后绕过操场回宿舍——那样可以路过高三的教学楼,他打算去见一眼魏婴,远远的一眼都好。








放学的时候江澄破天荒的在课后戴起了眼镜,他看见了魏婴。其实他只看了一眼魏婴,在眼镜加持下他看得很清楚,完完全全的可以确认——魏婴就是他梦里的那位魏大师兄。按一般情况江澄会确认几遍过后才下结论,可潜意识作祟,告诉他,就是这个人,就是他。他眼角的桃花、嘴角上扬的轻快、下巴的弧度、每一寸肌肤都好像他已经临摹了千万遍,在一个人孤寂的时候回溯记忆拎出对方凝望了无数回。这种潜意识让江澄脚步退了半步,他觉得不可思议,但从梦境而认定一个人本就是不可思议的。









现在的江澄有些害怕魏婴,也不想再见到魏婴,他去了高二那边的羽毛球馆,打完球先去食堂再回宿舍——这样可以避免路过高三的学生。他不愿去想魏婴,那一次的感觉太过陌生,他产生了警惕。








但这其实是很难的事,因为当江澄一闭眼,轻易地就能想起魏婴的脸——好似他埋在了江澄内心的深处,像是一个无处不在的幽灵,江澄甚至有些抗拒入眠,因为梦境中也有魏婴,很多次,很长时间,魏婴和梦里的江澄关系亲密,甚至有些孟不离焦焦不离孟了。江澄熬不住睡过去的时候,睁眼作为少宗主的自己就能看见魏婴睡在旁边,呼吸温热,这时候江澄就知道自己又做梦了。







梦里的江澄和魏婴是非常要好的师兄弟,哪怕经澄每每面露嫌弃,莲花坞的水是温柔的,天空很蓝,风筝能飞得像白云一样那么高,他们每日混在一起,每夜睡在一块,亲密得让江澄感觉微妙。





然后时间飞快往后拨弄,他看见魏婴离他远去的背影,而江澄狼狈到没法伸出手挽留——也许知道挽留不住,也许是骄傲倔强,也许只是习惯性相信魏婴。










那天之后他再也没做梦,他也没有去找魏婴的打算,枯燥重复的校园生活有朋友、游戏、烧烤与啤酒,还有数不清的作业——一个高三学长而已,江澄心还没大到随意收容,对方也未必想被惦记。








江澄偶尔也应邀和同学课后跑操场,也看到过几次魏婴,江澄和他擦身而过时同学还和他说着“今天数学题好难啊澄哥教教我呗”,他点头说“可以”,耳边好像传来微弱的一声“师弟”。





江澄想,谁要做你师弟?你又是谁?






他走出五步后假装不经意回了个头——对方的背影和校服黏在一起,除了清瘦俊秀了些外,与其他人并无实质上的不同,与人类并无二致,都是一堆碳水化合物,对方亦未在意路过的一个学弟。





无关紧要的人那么多,谁会记住路过的面孔?









那个背影代替了魏婴的脸,江澄总觉得对方会悄无声息地消失掉,就像那个梦一样,魏婴的背影象征着一去不复返的离别。也许生离,也许死别。而现在的江澄和魏婴什么关系都没有,撑死一个“学长学弟”的泛泛关联,同班的都说不上,梦境带来的并不讨喜的感情在江澄并不愿意的基础上萌了芽。










江澄高二期末的时候听后座的小姑娘哭丧着脸说:“那个魏学长转学了,好像被其他学校重金挖走了”,那时候江澄的头发已经有一段时间没理了,发尾有了柔软的弧度,勉勉强强盖住了一点脖颈,听到的时候是下课,铃声响起的时候江澄摸了一下后颈,依然不是长发,于是他从容的拿出书本。










江澄觉得自己再也遇不到魏婴了,青春期的一场梦如幻觉,迟早会被数不清的光阴磨蹭得不留痕迹。





“你没有如期归来,而这正是离别的意义。”







究竟是谁远走他乡孤身离去,究竟是谁兜转着百年后回首,谁等待太久遗弃了等待的意义,谁将前尘作古旧事不再提,毕竟莲花已萎,池水早涸,人事难防,独自怀想天各一方,不如两两相忘来得痛快。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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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名灵感自黄诗扶大大的《人间不值得》,非常好听

大噶可以当成他们年少时还约定下辈子要相遇。

关于“离别”,是双向的,魏哥前世(原著)的离别未归,澄哥今生“离别”这段记忆以及魏哥(不靠近不接触不往来)

“你没有如期归来,而这正是离别的意义。”是北岛的《白日梦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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