羡澄羡向/
伪原著向,私设如山,设定澄哥退隐了/
ooc/
·酒万字
魏婴想着就头大如斗,恨不得敲开那个自己的脑袋探一探里面都装了些什么玩意。他不敢擅自揣度江澄的态度背后是什么。似乎救他魏婴也好,不救也好。收留他魏婴也罢,不留也罢。只一个江澄,就让他手足无措囹圄自陷。
他本以为一个人能顶天立地无所不惧,也以为江澄自能潇洒处之。
可隔着跨不过的如水光阴,看见江澄孤冷戾气,那样傲骨天成,偏生为他……为金凌……
受尽委屈。
那般的伤心。
竟是那般的伤心。
江澄开的的酒肆不大,在一个边塞小城中,远离江南的温润明丽,靠近塞北的孤雁壮丽。江澄对生意并不怎么上心,也不怎么钻研经营,但小城来来往往的商贩不少,加上伙计勤快热情的招呼,生意竟然也还过得去。
魏婴腿脚好得差不多的时候,开始往下探索,整个人往酒肆里处的桌案上撩袍一坐,支着手就是大半日光,看得伙计胆战心惊,目光时常透露出“这位不会得了什么伤后抑郁症吧”的疑问。
江澄坐在柜台里,旁边摆着一把旧算盘。约莫上了年纪转了好几任主人的手,落到江澄手里时木珠透着被人摸久后的光滑,可见前几任主人不是爱算盘就是爱钱的。可惜在江澄手里有点束之高阁的意思,江澄不太动手,往往都是伙计来干这些寻常之事。
两个人一天下来也没怎么理会对方,伙计丈二摸不着头脑,又不好意思开口询问,后来也渐渐习惯江澄傍晚时才端着碗饭坐到魏婴旁边,手指叩桌连带把魏婴的游魂叩回来。
魏婴眨了眨眼,塞北的雨过了之后就是烈阳夹杂汗水的风沙味,傍晚斜阳西坠,艳丽的霞光也不能阻止寒气的四方游走。江澄的侧脸被涂了一层暖色,连带着眼眸也因为倒映了红霞明亮不少。
江澄把碗往魏婴处一放,伙计随后端来几叠小菜,没有玉石珍馐,只是几样简单的菜品,可魏婴吃得很快。其中很大一份原因,是摆了一碗的辣椒粉。江澄就坐在旁边,偶尔动几筷子菜,安静地吃着自己的饭食。饭后江澄倒了杯酒,端在手上就着渐凉的夕阳一饮而尽,接着吩咐伙计收摊打烊。
上楼的时候魏婴走在后头,步伐慢悠悠的,细看还略微有点不协调之感。伤是好了,不过还是有些影响,比如还是有点轻微的跛足,不能走太快。对此魏婴欲哭无泪,江澄视若无睹。烛火被依次点亮,江澄转身便准备退出房门,魏婴却招呼了一声。
江澄蹙着眉看过去,有点不解。
魏婴叹了口气,幽而又深的,好像把胸腔里的豫气都吐出来似的。他斟酌了好一刻,才终于在江澄渐渐不耐之下开了口。
“师弟,你是不是……在怨我?恨我?”
魏婴提及“怨”时江澄脸上的表情依然带着几分漠然的,而轮到“恨”时,江澄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,嘴角弧度讥讽:“哦?”
魏婴还欲再言,江澄却扭了扭手腕:
“哪有,你想太多了。”
他扯了扯嘴角,转身走了。袍角带风,消瘦的背影很快隐没不见。魏婴用力闭眼,吸入的气息还残余着一点点的酒香味,是近来江澄身上挥之不去的味道。
他师弟……果然还是……
那般的伤心,刻骨铭心,万箭穿心不足以相比。
“江澄……”魏婴和衣躺在床上,被褥有种寒意顺着衣料侵入五脏六腑。他忽然懂了为什么江澄总是斟酌着二两黄汤。
刻骨的,唯有刻骨的酒能遮掩。
江澄……
江澄他没想那么多。苏子曾言,唯江上清风山间明月,其余有主者,不苟得之。他有的也好没的也好失去的也好,比不过这天地浩渺。人的悲欢太短,而岁月太长。尽管他记着念着,但并不是所有都能如他所愿。
当年火焰的灰烬都已经随风荡去了,温家温宁尚且敢站在青天白日之下,可见世事诡变无常。他难道还要追溯往昔连张契约都没签订的盟誓,还妄想拿这些残渣当做肥料?
他又不是要种花种菜。
金凌能够坐稳金家,江家能够长存,两者耗费他大半心血,如今能够得愿,他以足矣。
其足耶?
心底有声音在嘲笑,嘲笑这天地,嘲笑这自己,回荡在空旷心海,盘旋不止:
那何必饮酒?
在伙计面前差点磨破嘴皮子,魏婴终于知晓了酒窖处所,顾不得腿脚尚且不便,三下五除二麻溜下了酒窖,果不其料看见了半靠着一口大缸失去踪迹半天多的江澄。
旁边散落着几个空了的酒壶,魏婴一闻便知这是陈年的好酒,难得,而且烈得很。
江澄手里还抱着一壶,似乎喝了一半了,人也有些困倦,有一搭没一搭地喝几口,醉生梦死得天经地义。后边跟着的伙计本是担心魏婴偷喝酒,见次情景又见魏婴第一次显得冷峻的脸色,在魏婴开口前不管三七二十一冲到了江澄面前,把人搭在肩上,顶着魏婴有些冷的视线回了江澄的房间。
把醉醺醺的江澄往被窝一塞,伙计刚要去打盆水来,沉默了一路的魏婴冷不丁问道:“他是因为不开心么?”
又是因为我么?
伙计讶然:“魏先生为什么怎么说,难道您做了什么江先生不喜欢的事吗?”
魏婴:“也许吧。”也许还不少。
伙计犹豫了一下,想着救魏婴时江澄脸色的复杂与救治时总是看顾魏婴,顿了顿,道:“江先生好像每隔一段时间就需要大量饮酒。不过一般不会醉,今日可能有点上头了吧。我去打点水给江先生擦洗。”
又见魏婴沉吟,悄悄退出了屋。
甫而一睁眼,江澄看到的是魏婴捏着的手帕正擦拭自己脸庞的情景。手帕沾的是温水,冷热恰到好处,江澄抓住那节手腕,魏婴顺着力道方向坐在床榻边。
似乎前些时日的情形正好对调,躺着的变成了江澄,站着的变成了魏婴。
江澄脸色带着点酒意的不经意点染的粉,开成了一朵远在塞北的孤芳自赏的花。他的视线散漫游离在魏婴脸庞上巡视观察,在魏婴认为他其实真的醉了时,才开了金口。
“你长胡子了。”
玉言掷地有声,壮崩山河,魏婴在这句话面前顿了许久,才试探着摸了摸自己的下巴。几缕胡茬雨后春笋般冒出,有些刺人。
魏婴结巴了一下:“是是,是啊,昨天晚上没睡着。”
为什么没睡着?
江澄捏了捏魏婴手腕,魏婴垂下眼睫去看他。
“喝酒吗?”
“啊,”没意料到的魏婴愣了一下,“你现在最好别喝了,一次性喝太多有害身体。”
江澄淡淡“嗯”了一声:“所以你喝,要么?”
“我要考虑考虑……”魏婴装模作样说着,瞥见江澄眉梢轻挑,转眼替换了词句,“当然了。”
飘渺的月蒙了云,飞鸿的雪溅了泥,纸上笔墨早已被光阴浸得氤氲。再寻不着那时的一方斜阳垂柳湖畔,再觅不见当时的一缕花月春风屠苏酒暖。
可你来饮酒,亦是此生大幸。
酒肆原本挂了面白底的字旗,上书“景行”,看起来随意得像是翻出一本书照着一句随手写来。字迹倒是勾折尽展风骨。后来据说多了个入伙的二老板,换了面黑底的旗子,不知怎的那字竟然是紫色的,旗子在酒肆边上迎风招展,伙计招揽着生意。
对了,那酒肆后来有一种特意的酒,初尝甘美,后愈辛辣,烈如火而醇香厚重。酒肆名字也变了。
那酒名为“双杰酒”。
而酒肆,改名成了“双杰”。
_____
/fin
“景行”出自“景行景止,高山仰止”,对澄哥没什么特殊含义。
还有一个番外,是车
魏哥胡子拉碴还有点跛足,澄哥胡服肤白貌美(bu
究竟谁是大老板谁是二老板,谁是老板谁是老板娘(?)by塞北双杰酒肆的孤苦伶仃小伙计
背景进一步补足靠番外啦
以及 @独孤璃幽 乌拉!!!>3 <
/求评论!!!